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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忘年交的见面
来源: 山西晚报      时间:2023-05-22 10:21:21

《神秘逝者的诤言》李门著 作家出版社

该书是80岁高龄的作家李门的新作,是一部具有文学性的科幻小说。作者以科幻的手法描述了地球史的漫长曲折和人类在矛盾的枷锁中的呻吟。从对过去和未来的想象,再到改变现实,全书探索了“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们是谁”等哲学命题。


【资料图】

小说以人类追求和平、共享共赢、命运共体、制止战争为主题,给读者带来一场震撼的精神之旅。

欧阳哲怎么也没想到,他今天的出行,便是和家人的永诀。更没想到,在无任何预感的情形下,他遁入了一个仅在梦幻中浮现过的奇地,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日清晨,小鸟儿悦耳的叫声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一骨碌翻起身来,惊讶地朝窗外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这个叫“石峰”的山区小县城,已几年未见鸟儿飞翔,也未闻鸟雀的欢鸣了。幻觉,全是幻觉。他没多加思索,也没感觉有什么异样,更没觉得这会是一个特别的征兆。

“不过,也好,”他想,“真的应该起床了。”三日前,他与好友陈东方相约,一起去城郊那个群山环抱的小山村,看望他们共同的忘年交朋友——姚仁礼,一位博览“四书”“五经”、精通孔孟学说,而今赋闲在家的退休中学教师。按照约定,他们在城西的一处路口会合后,便一同朝着那片熹微的晨光出发了。

陈东方提在手上的是几个肉包、馒头和米糕。那时购买米面食品,钱与粮票缺一不可,这三样食物,他是在自己生活也较为艰困的情形下购买的。此时仍有余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欧阳哲带来的是三块古巴褐糖、半斤紫色花生米、一小瓶高粱白酒。这些东西,若在正常年份,肯定是不配称为“礼物”的,看望忘年交好友,送去这样不伦不类的东西,一定会成为笑柄,或认定送礼者神经出了毛病。但当下,它们却是难得的奇物、保命的食品,若被他人撞见,一定会聚焦在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境地相当危险。因此,出发前被严实包裹后,还套上了一只残破的布袋。

这是饥馑岁月中的一个秋日。

通往城郊的沙石公路上,出奇的静宁。满天的朝霞,染红了大地上的万物,山、水、石、木、竹林与瓦舍,一切都幻化成了神秘莫测的曙红色。有时候,可瞧见一两个面色焦黄且浮肿的路人,也偶见饥者倒下,不过谁也没去理会,连斜也没斜上一眼……呈于眼底的这些司空见惯的情境,无不笼罩于那漫天的红色之下。

其实,欧阳哲、陈东方的这次行程也是极其不易的。他们好不容易从自己微薄的供应中,挤出来这么点儿东西。可是,他们必须去。这位忘年交好友退休前,经常与他们晤面,每次总觉时间甚短。而今久违,还听说他身体近况不佳,已相约多次,这次再不践约,是无论如何说不过去的。

从县城到那里,原本只有半小时路程,两人却走了一个钟头还没到达。他们体内的细胞处于半饥饿状态,体力早已下降,步行起来并不轻松,而内心深处却是愉悦的。他们没去多想那满天的朝霞,那红色,那风,那乌云,也未去想这些自然景象会预示着什么。只是这么不急不缓地走着,边走边谈。谈姚仁礼,也谈他们自己。三个人,一老两少,兴趣各不相同,也许正是这样,才互为补充,成了忘年交,建立了超越泛泛之交的友谊。究竟是怎么相识、相交并延续至今的呢?连他们自己也没法用三言两语讲清楚。但他们对彼此的情况却了如指掌——

一个是薄嘴唇、浅胡须、瘦高微驼的姚仁礼。眼虽小却目光炯然,面清癯但肤色有光。一副黑边眼镜,一腔山东口音,组合出一副儒雅学者模样。他博览“四书”“五经”、精通孔孟学说,讲台上不时引用孔子语录,来上一句“孔夫子如是说”之类绝妙引言,因而赢得了学生们发自内心的敬重,称他为“姚夫子”。当然,也引来忌恨。“姚余孽”(即封建残渣余孽之意)的外号在暗中流传——除了他自己,几乎无人不知。

另外两人也是各有志趣。虽年龄都在二十七八上下,喜爱却风马牛不相及。欧阳哲是一名飞碟爱好者。他五官端匀,大眼、剑眉、挺鼻,一副电影名星身段,被誉为“石峰县城第一俊男”。他阅读飞碟资料,搜集外星人信息,乐此不疲;说UFO怪象,讲“天外来客”奇闻,津津乐道。故事一个接着一个,渲染得活灵活现,仿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有人爱听,也有人厌听。爱听者夸此人风趣、知识广博,厌听者说他不务正业、胡编乱造、蛊惑人心,干脆叫他“欧阳癫”。陈东方则是一名文学爱好者,国字脸型,颊多雀斑,双眉浓黑,体壮嘴阔。超强记忆力是他的独特天赋,他在心中默写过的日记,多年后仍可将其一字不漏地复原出来。

如此兴致、性格、年龄差异甚大的三个人,在石峰县城举办的一次名为“各显神通”的擂台大会上相遇了。“各显神通”擂台大会闭幕时,三人相约小聚,此后又不时相聚,因而结下忘年交。

沿村道迤逦而行的欧阳哲、陈东方,就这么讲述着过去的事情,还不时仰头看看天空。那乌云仍未散去,仍在空中缓移,但风色正变,移速似已加快。一块彤云正在穿云破雾,搅扰了一片长空。有了风,风中轻浮着雾气。风与雾结伴而动,使天色慢慢地朦胧迷茫。他俩已远远地看到了姚仁礼。他站立在村口,手中提着一只白色茶壶。

两人加快脚步,很快来到姚仁礼面前。

握手、问候,在三人中热烈激情地进行着。清癯瘦削、背微驼、一腔山东口音的姚仁礼,那双小眼内已有些许泪痕。仍戴着一副墨边眼镜的他,儒雅学者风采未变。他不住地说:“别来无恙乎?别来无恙乎?”另二人也不停地回答:“还好,还好。活着就好。”

“还是去那个久违的旧地吧。”姚仁礼指着身后青林边的一礅竖石说——这礅如桌状的天然遗石,下斜而上平,又紧依林边,是个聚会聊天的好去处。姚仁礼在前,欧阳哲、陈东方殿后,一行三人朝着那个曾多次相聚的幽地走去。准备在那儿饮酒、喝茶、吃美食,悠闲而愉快地度过一日。但是,当三人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摆放在桌面时,一名身魁肉壮、眉斜眼突的年轻人从林中冲出,他手握警棍,眼露凶光,臂佩黄色袖套,径直而快捷地朝着他们大步走了过来。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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